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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黑】濒死之城·第十章

·我流赛博朋克 双杀手设定

·剧情向 OOC预警


半个月后。

位于巴比伦地下负十二层的这个墙面被漆成纯白的高危实验室里,即将发生的实验说出去可以轰动两边阵营。但此时此刻,身处其中的两名主人公倒是显得十分镇定。

此前津岛修治已经向他展示过这种特殊骨骼的样品跟制作过程。现在他人就在这里,定点的模型数据已经全部输入网络,只是缺少了最关键最难的“替换”这一个工序。

那……虽然这个医生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是好像也挺专业的样子。

但中原中也这个想法还没有维持到他的目光从那白衣身上移开,就听见哗啦一声,盘子被打翻了。

津岛修治被厚重的金属盘子连带一众刀具砸中了脚趾,现在捧着脚绝赞乱叫中。

……

橙发的少年沉默地看着深色卷发的年轻医生将自己的四肢一个个牢牢固定在手术台上,身下的机器发出滴滴的待命声。固定完毕后自动有手术灯移到了自己正上方。

在强光的照射下,他不得不眯起眼睛躲避这种灼目的光线。但是他的头部已经被固定了,连偏头的动作都做不到。

可恶,像是案板上的肉一样任人宰割,真是叫人不爽啊。

阖上眼,眼皮呈现的血肉颜色倒是使人镇定了下来。鼻腔满满都是消毒水刺鼻的味道,隐隐还有刀片与金属摩擦的声响,叫人不安。年幼的少年此刻才开始反思自己怎么会如此轻信一个疯子。但是他同时毕竟还太年幼,哪怕见惯厮杀争夺大场面,自有意识起就因为生存而被迫双手血污,但毕竟也只是一个生理正常的少年,还在处在正常人理应上国小的年纪。

但是既然选择相信那便义无反顾,如同自己选择用性命赌一个组织一样。

“喂津岛,如果你搞砸了,我会杀了你哦。”津岛修治此时正在处理机器组合刀片的二次消毒,他敏锐的从中原中也的声线中捕捉到一丝颤抖。

“好,”津岛修治转身拿起手术刀,弯着眉梢心情极好地哄他,“现在闭上眼睛吧——”

手术开始的序章由麻醉起效主导,细长针尖推到底的那一瞬间,那枫色头发的孩子就陷入了未知前路的沉睡。刀尖触碰在手术台上安静躺着的人的肌肤上,找准了地方分外优雅地划了下去,下刀的位置与预想正正好,无论是手法还是力度都无可挑剔。

自己也想要看着这双眼眸再度睁开吧?无论是从什么角度来讲——

“Chuya.”念着他的名字的时候,像在唇边含着一个亲吻,也像在齿间咀嚼着一个新生。

 

 

第八十天。

津岛修治放下了记录用的簿子,侧身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少年。今天已经是实验进行的第八十天,实验结果中最该被看重的融合反应一切正常,改造骨骼与肉体贴合完美,无明显互斥反应。前天已经装上了最后一根骨头,营养液也改变为了带有愈合功能的新药,从改造者的生理体征状态等多面分析的结果是今日就能醒来。

确认无误后他重新调试了机器,津岛修治转身离开了这个新添了一张床的实验大厅,走入右侧单独存在的实验屋。他停步在北墙电子控制台前,开始完成手上堆积的工作,审视地面部队间谍传来的文件。新到的文件是偷拍枢纽后方战地兵工厂的实时图样。前几张的内容都是再常见不过的战争用仿生人生产链,价值并不大,但是后几张却让他的视线停滞了。

透过照片中模糊的烟雾,硕大球体的各种块面被巨大钢锥与锁链吊起在工厂半空,无数机械手臂忙碌地拼装着,消息显示是枢纽的新型巨型工程“编号城市”已在生成组装中。

此时巴比伦前线传回的战报已足以让任何人明白巴比伦此时无暇顾及枢纽后方的工程建设的缘由。从屡战屡败的战绩来看,偶有的成功都是出奇制胜的几率成果。而就在三天前,枢纽与巴比伦最后一次谈判也破裂了。

真是非常不妙,好在防线暂时未破,战火还烧不到巴比伦总部这儿,津岛修治抬了抬指尖想要将文件删除,想了想又懒得。互联网时代开始,文件彻底删除就成为了不可能,删掉的只是负责指向目标文件的一种数据而已,只要对方的技术人员有心找回来绝对是不算艰难的事情。

而这些讯息以后大概也不被需要了,在这个时间段过后……

视网膜上新投出的讯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津岛修治关闭控制台,揣着兜转身回到病床前,随意地扫视了一圈,冰冷的鸢色眼眸像是无机质的沙。病床四周悬浮的监测仪器实时汇报着中原中也的情况,他垂下眼眸凝视着躺在实验舱中的橘发少年。胸口的怀表被他从包里拿出来握在手中,唯一的指针逆行着一下又一下的倒计时,做着本次实验最后也最重要的工作。

他的视线很快从怀表迁移至中原中也的面颊上。他想起他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血淋淋地站在众尸之巅,双手沾满血污,眼神却清澈无比。雨滴打在他的头上,冲散了发间凝固的血块,血雨混合成浑浊的污迹从他额间落下,再顺着眉毛滴睫毛上。他好像不甚舒服的闭上了眼睛,那滴水就从他下眼睑上砸下去。他加强过后的视力很轻易地捕捉到了这些细节,一时间,津岛修治只想起了数据库中那些闭眼哭泣的圣母像。

宛若神明。

当怀表中的指针即将抵达原点的时候,检测机器的数据开始有所波动。津岛修治使用异能强行停止了所有生命仪器的工作,沉默地等待着神迹降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子里所有的机械噪音都消失了,安静的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病床上的少年是在极其安静的环境中睁开眼睛的。他的瞳孔仍是摄人心魄的蓝,但是有什么变化了,他的眼眶周围的肌肉软化了下来,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原本凶神恶煞的眼神转变成了一种初生的迷茫。对世界,也是对自己。

接下来只需要几天的修养,他会恢复的。

中原中也转动眼珠,目光转移到舱侧站立的白衣男人身上,微微张开嘴吐出疑惑的语句:“你是……谁?”

问完自己又是一愣:“我又是……”

“是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

“是你。”

 

 

“对,就是枢纽管辖范围内那群异能小队。统共四十六个人,全部回收。”此时,这位叫津岛修治的男人对电话里的对方这样讲。

“现在‘首领’失去记忆,他们下派的工作已经完成,找织田作提取一下异能就可以处理掉了。对,不再需要了。”

“新的实验……就到了该完成的时候了,说是最高杰作也不为过呢。”

津岛修治挂掉了通讯,瘫倒在椅子上顺势一转,嘟囔道:“啊啊,人生目标又少了一个呢。”

“你完成了什么?最高杰作。”

“一个兴趣使然的小实验而已。”津岛修治闭着眼相当随意地笑着回答,突然他睁开眼睛,起身趴在旋转椅背上注视着那个正在操作基因剪辑机器的工程师的背影:“不过话说回来,根据改造院这边的自有信息渠道,巴比伦这边的战况似乎越来越不理想了。”

“是的,半机械对全机械的战争性质较量似乎一点也不吃香呢。枢纽前期做的政治宣传现在起了作用,现在资源方面也是他们占优势。非常可惜呢。”

“那安吾支持那一方呢?”

坂口安吾没有回头,他手上的动作也未见停顿:“当然是……巴比伦了。”

此时的津岛却没有来得及跟安吾将这个临时拎出来的话题长谈下去,他的信息框上弹出来一条特级加密讯息。

“织田作之助已被枢纽挟持。坂口安吾经确认背叛组织罪名成立。”

鸦雀无声。

“这么快就看到了吗?真困扰啊,你的消息网比我想象得强大呢,带着资源叛逃组织的D.T先生。”

“该说困扰的是我才对吧……安吾。”

“好歹也是一个特级战犯级别的改造师,虽然你研究出来的东西现在正对着你的新上司们攻击呢。别用枪或者一切东西指着我,没有用的,凭现在的你的话摧毁也是不可能的。因为——”

“坂口安吾”转过头来,是一张全机械的面容。

那面容上并没有覆盖面皮,只有空洞的零部件运转着,此时零件组成的面部牵动着一个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无奈表情:“我只是枢纽派遣来的代替品,根据你的研究自升级出来的最新型号的战争机械,惊喜吗?”

那个人形机械绕过实验桌向他走来,出拳的速度就在肉眼捕捉不到的那一瞬间。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内,安全完备的安保系统此时就成了孕育角斗的温床,这战避无可避。

“枢纽会向你展示,全机械的力量。”

一片混乱中,津岛修治借助地形熟悉躲避攻击,但这款机械分明设计了应对此的解决办法。

“谁是你的语言设计者,松本吗,安吾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津岛用手肘抵抗住上一拳攻击,下一拳就袭来了。战争机械的发声器在混乱之中损坏了,发出的声音再也不是坂口安吾的声线,而是最原始的电子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巧言令色是没有用的。我清楚你的一切弱点,对于你的异能……”

“早就在我上班之前取下来放进培养皿了~你是拿不走的。”被按在墙上,津岛修治擦了擦唇角的鲜血,突然笑道,“好久没有动过手了,这种硬碰硬简直就是在欺负弱小嘛。我还有最后两个没有完成的愿望呢,放过我吧。”

战争机械的手指骤然收紧,一股窒息感将人的包围。它满意地看着津岛修治因为缺少氧气而挣扎的痛苦表情:“那么,我代替坂口安吾向你表示感谢——你的机械生物能工厂企划,枢纽收下了。”

津岛修治睁大眼睛,战争机械的拳头由下而上,向他的下颚砸上了最后一击。

这也是他在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他自漆黑中睁开眼睛,涨潮般的眩晕与疼痛一瞬间将他浸透。津岛修治摸了摸歪掉的下巴,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足够逼真的碎裂的痕迹。那层面皮之下,是特殊金属的蓝色的反光。这个金属有记忆功能,恢复时间也比较快。

“呼——看来真的有用呢,事先的预防什么的。”

但是真是……最讨厌疼痛了。

又没死成呢,马上——

津岛修治艰难地勾起一个笑容,将口中的淤血吐了出去,动了动快要被踩碎的左手臂,熟练地撕下衣服将手臂固定起来。然后他拖着痛到快要失去知觉的一条腿,摸索到自己放在门口文件夹层中的止痛贴片,将其贴在自己的伤口处。

事成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位于地下十二层的高危实验室。那个地方暂时还没有受到波及,一切机器都在照常运转着。而大厅中,那个蓝眼睛的少年早已进入休眠性的沉睡,悬浮的营养液已经输入完毕,津岛修治只是看了一眼便绕开了他所在的大厅。

中原中也恢复得很好,醒来之后的所有反应都在正常范围之内的,各项指标都没有被影响,甚至在体能方面还得到了飞跃性的提升。昨日他的记忆检测也表现出来了结果,被选择性切除的部分干干净净的,没有留下一点印象。而其他一切,都维持着他手术之前的模样。

津岛修治拐进右侧那个狭窄的小实验室中,反手落下一个只有在外面才能开启的锁。然后他拖着腿移动到控制台前,在启动完成之后,在悬浮的控制版面上熟练地按下了五连串符号各异的编码。

上午电话中他所回答的“最高杰作”的真实面容,此刻即将揭晓了。津岛修治心知肚明那其实并不是在说针对中原中也的人体改造,而是一个更加疯狂的选择。是他怀揣着资源叛逃至此的理由,是在此工作的最开始最优先着手的造物。要完成这个选择,呆在掌握拥有自主意识仿生人制造技术的地方只能加大研究阻碍,在这种情况下,投靠支持半机械半人体的巴比伦是最佳的选择。

北墙控制台在他按下最后一个键的瞬间开始震动着,无数机械咬合的卡扣纷纷松开,在这个封闭实验室内,发散着淡淡蓝光的硕大控制台随着程序下达的指令一分为二,露出了隐藏在控制台下面的一个严密闭合着的茧状长盒,缄默无声地躺在眼前,长度足有一人,像是一个藏在椁中的精致棺材。那棺材在完全显露的同时,覆盖在表面的金属盖也像是释迦牟尼的莲座一样散开了。

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产物,是一个隐秘而血腥的狂想。

这个藏匿起来的盒中躺着一个小孩子,同津岛本人一样有着深色微卷的头发,闭着眼睛不知是活是死,他周身的细管还在工作,源源不断地向其输送着药剂,更替着血液。到现在长长的管道被津岛修治尽数扯出,在细白的手指的指挥下舞蹈着进入各个新型卡扣处。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只是为了今天。

树干中的年轮弧行一圈,最终化成一个完整的圆形。一切的生老病死,都以生为开始,死为终结。如今的他已经背负太多,叛逃者也好,战犯也好,改造师也好,生化机械也好,生也好死也罢,背负着原罪的自己,再也不能自由地活着了。

唯有选择自由的死去,一切还会走上新的轨迹。

——

说不清是厌恶还是嫉妒,

好想,也像他一样自由的活一次啊。

哪怕活在谎言中,也是充满着自由的谎言啊。



榨干了榨干了,本周没有更新了_(:з」∠)_

没有抢到回家的票,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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