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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黑】濒死之城·第十四章

·我流赛博朋克 

·剧情向 OOC预警

·涉及16岁的回忆章节

·本章8k且信息量庞大(?  请缓慢食用




编号6004号城市 组织本部·改造院

 

镜片之后的天色比直接目测所见的还要暗上一些。

太宰治站在改造院外处理一些数据权限的转交事宜,静静伫立的样子在外人的眼中只像是在仰望天色。他处理完最后几个重要的储存点,目视着环绕周身的讯息构架因为验证通过而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之后,才动了动眼皮真正把视线投在天幕之上。

灰,白,云层遮蔽了大部分天空,今天又是一个没有太阳的阴沉天气。他失去兴趣一般地垂下眼睫,将手随意地放进外套口袋里,轻车熟路地转身往改造院深处的大楼走去。

前些日子那场黑市大战的解决方法就是组织派人来到了他们所在的城市将藏匿起来的他们带了回来,然而代价是——

 

“被撤销职务与头衔,但是却以自愿归顺组织为代价使用组织资源么,太宰。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惩罚了,不得不感叹那还真是好运气呢。”披着白大褂的医生在试剂调配的闲暇之余,扭头朝他的方向抓了抓头发,“但是其实……是因为看中你的异能与头脑吧,这可是你的筹码呢。”

“确实是筹码,但也就是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太宰治一脚踢开滚到他腿边的残余试剂瓶,几个玻璃瓶相撞发出了的叮咚声。

“将军——”

“很吵哦。”森鸥外转身取出刚打印出来的检测报告,带有解码效果的指尖触碰到纸面的那一瞬间,凌空出现了病例病毒的三维投影。

“‘主动地去做些令人讨厌的事吧。’不是你经常说的吗?”太宰治用手有些没精神地撑着头,视线却落到那正在旋转的病毒投影上。那些三维的投影旋转着,不停有分析窗口弹出来又消失,留下的部分随着森的阅读而汇总成为一条讯息。

“哇哦。”森鸥外小小的惊讶了一声,“这个子弹里携带的是经过复原跟改良之后的白血病毒啊,这个病已经在世界上消失快一个世纪了吧。自移居之后就再也没有过病例的产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

“听起来倒像是一种稀有的病毒,但是似乎并不会想天花一样浑身发痘也不会像黑死病一样长满疱疹吧?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毛病了,不得不感叹那还真是好运气呢。”

“黑死病的病因是细菌不是病毒哦。”森鸥外纠正道。他拿起那根反应后的试管,将病例放到桌子上,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回过头来,“这么看来,编号城市像不像诺亚方舟?”

“森先生居然有心情开玩笑?‘不洁的动物’吗,真是非常非常无聊的发言了——等等,这个,这个是什么?”太宰治指了指旁边这一条闪动的红色信息,“骨骼有陈旧损伤,这是什么意思?"

太宰治的眼镜闪了闪,熟练地调出了扫描到的损伤部位的三维图像,“不像是初次改造时出现的问题,是后来战斗中造成的损伤吗?但是这个数量之多明显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为什么不进行修补呢。”

“啊,是因为骨骼材料来源不明,我们没办法修补哦。初次改造的时候,他的改造者甚至修改了他的基因序列,杀死了他体内所有拥有造骨功能的细胞。而且——”森鸥外埋着头查阅白血病历年的相关资料,漫不经心地回答着,“组织为他投资研究什么的,也得有足够相当的‘价值’才行。不碍事,这些细微的缺裂口暂时并不会对骨骼本身负担他的异能有什么影响的。”

“或者说,是超越你我骨骼寿命加起来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会有影响哦。”

“材料不明的金属骨骼啊……我可以看看吗?就是关于金属材料的检查跟分析报告。”

“随意地翻阅组织里的资料不一向是你的拿手本事吗?”

“这种资料通常都是手写实体储存的,对于过度信息化的现在来讲这反而是最有效的方法啊。这还用得到我说吗,森先生。”太宰摇晃着腿坐到了空病床上,把玩着手里的玻璃管,突然他的眼前跳出了一串序列。

是资料存放的具体地点。

出人意料的并非实体储存,而是被列为一项普通档案用普通的手法储存起来的。

“我不会拦你,被发现了记得说与我无关……虽然你一定不会这么说。”森这么说着,一边转身走进隔壁的实验室。

改造室的侧屋就有仙台,太宰治顺利的在首领的数据保密柜里拿到了那份关于中原中也的金属分析报告。虽然那份报告果真有着模拟纸张的触感——真正的纸都早就消失了。因为这份资料是有着不能被带出去的特殊属性,太宰快速翻看着那一叠轻薄的资料,脑中的系统将随即产生的数据图案全方位拍照后存储起来。他很快翻看到最后一张,材料表中最下面的那一张纸上所记载的金属分子拥有史无前例的复杂程度,仅凭借这寥寥几眼真无法看出什么,而在此留下的附加文件则设置了密码。

破解需要一定时间,系统则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危险警报,于是太宰把资料收归原位,暂时脱离了数据空间。

摘掉连接在身上的繁复插管从椅子上起身。有一个推测在脑中渐渐成型,系统随即开始测算着可能性。他的步伐因为思考较平常慢上了一点,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则回归了正常。

太宰治从存放着仙台的侧屋回到森的房间里,重新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此时森已经从实验室里面出来了,摊开的报告单跟试剂表都昭示着中原中也情况的复杂性。

太宰治看着他,出声打断道:“中也被洗过记忆,对吗?”

“为什么这么说?”森没有抬头,将某项数据输进了电脑里。

“因为人不可能记不得自己的改造——”

“你还不是记不得。”

森抬头,他们的视线相撞了。

“所以我也一样,森先生。”

太宰治看着他。安静的对视中森鸥外的心上犹如压了一块石头,对方眼神里的东西竟然有一种叫人心悸的冰冷。

“……怎么能确定你跟他有关呢?”

太宰治沉默地将手放在脑后反骨的位置按了几下,抽取出一个匣子一样的东西。在那个匣子中间,无数的零件紧锣密鼓地扣在一起运作着,在被彻底取出的时候发出来轻微的脱轨响声。

在无数的零件之间,有一个纯黑的细微部件被凌空显示的字体指了出来。

“哦——原来发现了点相同点呢。”森鸥外眯起了眼睛,“但是你本质上就跟他不同啊——太宰,你知道的吧。”

太宰治将那部分重新推回进身体里,为了方便反手推入而垂头的姿势使他的视线落在皮鞋尖上,目光像是僵化的机械一般放空:“这个无法复制的金属标志着一种推断——那个第一次改造中也的背后的组织,与我的过去有关。但是他并不记得自己的过去。按中也人格分析,强制被洗掉记忆是不会被他所允许的。记忆清理只可能是两种情况,一、经过了他的同意或者是他的意愿所主导的。二、对方在他允许的情况下做了手脚。而我倾向于前者,在那个时间段他锁了记忆极大可能是因为接受的痛苦或者是潜意识逃避的不想被记起来的东西。”

“强行恢复记忆等于毁了他,这对我的探索没有任何好处。而他知道我对他的探究,也不利于我的后续调查……为了避免这种不必要的麻烦。”

“自愿,是研究成功非常重要的一条哦。”

森的眼角爬上一点笑意:“是这样。”

他抬起头来:“但是仅仅有推测是不行的。森医生可以做到吧,关于金属的研究跟破解。我只需要弄明白这个金属。”

“是有十足的把握来说服我呢,但是我为什么要帮助你呢,太宰。这在我的职责之外,而且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吧。”

“那您当时为什么帮忙洗除我们的记忆呢?”太宰治歪了歪头,笑了。

空气停滞,森的笑意凝在了嘴角:“你在说什么。如果洗去了你们的记忆对我有利的话,那你现在就不会有可以质问我的资本了。知道吗,太宰,话不可以乱说哦。”

“看起来确实没有任何动机,但是我们拥有相同材料的部分展示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似乎并没有多惊讶的样子——之前的事情暂且不说,现在我只想做个交易。”

“……你想要什么?”

“我要他记忆里有关于金属的部分,你知道记忆的彻底删除跟电脑彻底删除文件一样是不可能的。森先生,作为交换我会帮你达成你的愿望的。”

森鸥外手上动作不停,熟练地将导管插入中原中也的身体:“哦?帮我?关于这个,你知道些什么吗?”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太宰治面对着森鸥外的背影,冷静地说,“伪证,机会,都可以做到。”

森鸥外的动作微微地停顿了,然后他笑了起来。

太宰治皱起眉头,森鸥外紧接着说道:“如你所愿,我会用他记忆中有关于这种金属的部分为你提供你的研究资料……以及一点必要的帮助。”

“合作愉快。”太宰治跳下床来,将外套披好在身上,向着门口方向走去。

在太宰即将踏出大门的时候,森想都没想地说出了口。

“我认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

“是谁?”

“是我的一个……故人。说是我你是不会相信的吧。”

“很让人持怀疑的态度啊——”

 

 

 

 

太宰治离开改造院后,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娇小金发女孩从房间背后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了,端着一盘不知道在谁的什么部位拆下的零件。那些盛满铁锈味的零件在盘子里滚来滚去,掉下深色的碎屑,显然金属盘下面并没有垫着减小摩擦的纱布。

“跟他合作真的没有问题吗?”

“果然是像津岛一样不可小觑的男人呢。”森鸥外的唇边挂起了一丝微笑,他的视线似乎越过了眼前纯白的房屋陷入了某种回忆中,“爱丽丝,记得我们还在枢纽工作的时候被派遣到津岛身边当助手的时期吗?”

爱丽丝将盘子放在一边,抱起那一叠资料快速阅览着:“津岛修治刚刚进入枢纽工作不久就研究出了那种可以自动进化的机械大脑,于是针对这种新兴技术而产生的战争机械研究企划就此展开。”

森鸥外接话道:“非常明显,上面把我们派给他不仅是帮助,当然还有惮于能力的监视。津岛并没有拒绝。当然也由不得他拒绝……他们叫他疯子,但他冷静时的思维确实让人无法否认他的才华。这都是共事的大家对他的评价。”

“但是就我的观察结果来看,他科研以外的生活简单到不可思议。”森鸥外十指交叉,“上面安排下来的任务,让我留意他的资源消耗。事实证明他所需要动用的部分确实占比非常大,而且每一笔都非常的清晰。如果就数据来说他私自动用过组织资源简直就像一个没有意义的伪命题。但是数据时代,数据上的造假是多正常不过的事情,我相信在重重监视下他就是做到了。确实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是一个天才,这一点毋庸置疑。”

“所以我怀疑他私下还有研究,尽管他看起来懒散而没有目标。但是关于他私下的研究内容,一切我们就只能从假设出发。假设,假设他私自动用枢纽的资源维持自己的研究,如果从这个角度剖析,那么一切都合乎常理了。可以解释他最开始选择枢纽的原因,也包括后来携带资源叛逃的原因。”

“他离开枢纽以后,通过特殊渠道我也收集到一部分他在巴比伦的资料,但是就算在巴比伦他的企图也没有浮出水面……”森鸥外走进实验室,指间触碰到那个躺着中原中也的生化舱,“直到后来他选择了中原中也,这个橙发的孩子被送进了他的私人实验室。可是就在那时候战争爆发了,上面的监控对他松了很多。所以,仅仅这些蛛丝马迹整合到一起,通过大数据也只计算出了一个地点的代码。”

“我不确定我能等来什么,但是这是我的所能计算到最合理的解密渠道了。”

爱丽丝将手边的针剂递给他,森鸥外则将针剂链接至输入舱内的管道。

绛紫色的不明液体缓缓地渗入,舱内的少年的眉头也暂时放松了下来。

“而等待的结果如你所见,我等到的不仅有中原中也,还有这个叫太宰治的孩子。他的特殊性使我把他留在身边。但是中也君不一样,他在当时的不可控性不能让他呆在我身边,我只有将他暂时送往临近的城市散养,以便于在未来需要整合资源时能及时出现。”

“但是这一切都太巧合了不是吗?所以我无法不去怀疑津岛修治已经计算到了这一步。所以说,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看透了我嘛。”

“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啊,但是我作为唯一的棋子,也得到了不少的好处不是吗?这种无声的契约即使有人违反了条例也不会有所制裁,但是一旦违反所带来的后果通常是两败俱伤,然而另一个当事人早已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受害者理论上也就只有我了,所以任何决定总是要人不得不三思而后行呢。”

“啊——但是尽管这样,我还是无法推断出津岛当年叛逃去巴比伦仅仅是为了巴比伦松散的科研环境。枢纽从民调一开始就是优势,他这么聪明的人是一定能计算出巴比伦的衰败的。如同这个组织的名字一样,通天之塔。无论是建造还是维持,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爱丽丝总结道:“就社会意义上来说,这两个组织本身就有分别。”

“是的,爱丽丝。但是枢纽所代表的人工智能与巴比伦代表的人体改造,从根本就没有对错可言。区别只在——这是一个技术驱动型社会,你拥有技术则超越权力。大众是盲目的,掌权者只需要为所有的不义事件披上一层美丽虚幻的衣裳编织一个有头有尾容易接受的理论,一切就会拥有合理性。而政权的洗脑则自科技进步中缓慢地渗透,长年累月下去,新生的人民从一开始便接受了这个理念,反对的人民都会渐渐被碾碎在历史的车轮之下了。”

“而现在并不需要那么长时间,控制,渗透,洗脑,这都是网络的方便之处啊。”

“所以爱丽丝,这是一个很空旷很空旷的城市呢。它从最开始似乎就有点偏离了枢纽规划的轨道,虽然看起来相安无事,但是矛盾与冲突永远不会停止,而是会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迟早……”森鸥外话锋一转,“说起来,偶尔也有些想念与福泽大人共事的那些日子呢。但是最初移居编号城市的战犯名单上,并没有看到福泽大人的名字呢。想来应该是战争结束后就洗掉了之前的身份后销声匿迹了。”

森鸥外将最后一个导管搞定好,看着密封玻璃罩里面沉睡的橘发少年,一边与爱丽丝开始了今日的工作。在将眼睛贴至显微镜之前,森稍微笑了一下,说:“但是我们迟早会再见的,以后,甚至会再度合作也说不定。”

“话说回来,虽然这个‘太宰治’……但是有一点可以相信,是他想做的事情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是一定可以做得到的。竟然叫人有些期待这个正在进行中的合作计划了。”

是个宝藏呢。

森鸥外说完,抬头朝着摄像机的位置微笑了一下,笑容很浅,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一时间画面中纯白的实验室坍缩一般陷入了收缩跟闪烁,在临界一点时又恢复了正常。

“爱丽丝可以不用管它哦,这些说到底都是陈年旧账了。”

“这个世界本不存在绝对的隐蔽跟绝对的敞开,不过只是个解答问题而已,说明不了什么的。”

……

属于这个狭小病房的监控仍在持续着,眼前的监控像是快进一般恍惚了,只有屏幕左下角的时间快速翻动着。

针对于中原中也的治疗大约持续了一年半。在这一年半里,治疗跟研究的时间卡得严丝合缝。与此同时,还有依靠创造伪证的机遇性篡位计划正在暗地里紧锣密鼓地安排着。

一切都按照设定好的道路匀速进行。因为被革职的缘故,太宰治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进行着研究跟破解,虽然也永远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混沌日常。但每个月大概仍有固定一周的时间因执行首领直派的秘密任务不在研究室,回来每每都是浑身血渍。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其主的血液愈发多了,跟他兴起时带回来摆在中原中也床尾的鲜花一样。从监控的角度无法看到太宰视线的落点,开门,放花,转身离去,例行公事一样的无谓之举。

中原中也就突然觉得自己从没有看懂过他,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这种情绪随着他们研究室中的对话而生根发芽,陌生得叫人浑身发冷。

 

 

太宰治推送过来的球形数据包中的视频正式播放完毕了。作为旁观者观看着这一切的中原中也脑中的记忆却顺着时间线往后奔跑着。

因为共感仍连接着的原因,太宰治的眼前同时出现了中原中也脑海中的画面。

 

 

中原中也再一次在一个极其安静的环境中睁开眼睛,他醒来的同时首先动了动僵硬的手脚,只觉得自己除了轻飘飘地找不到用力点以外没有异样。智能病床感应到患者的苏醒,自动抬升的床垫托举着他的腰使他借力坐了起来,房间的温度也快速上升着。

画面中的中原中也视线落到了床位莫名其妙的花束身上,下意识抬手试了试异能,却因为精神力无法精准集中而宣告控制失败,数量众多的新鲜花束一下子从凌空状态掉了下来,将扬起的花瓣飘落在地上。

“该死……”

正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推门进来,刚好把这一句低语落入耳中。

“啊啊,是我幻听了吗?还是哪个地板缝里的小妖精在说话?”

中原中也呼了口气,蜷了蜷手指,哑着嗓子问:“喂,太宰,我睡了多久?”

太宰治走到他床边来,目光短暂地停留在了他床尾颓然的花束上又看向对方湛蓝的眼睛,答非所问道:“原来是灵活的勇气中也醒了呢——这样的身体竟然扛不住改良病毒,看来中也的改造需要再接再厉啊。”

“哈?谁要跟你一样装成个机架子啊,而且我才醒诶你就这么恶毒吗?”

“我可是为了救你又回到组织了啊,竟然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我才不相信你有这么好心。”中原中也说完,轻轻地哼了一声。

“但是如你所见,我就是这么好心。”太宰治观察着中原中也微微咬起的下唇,“中也很在意现在的事态吧,是不是想问惩罚?”

“你都活着我担心什么。”

“不用担心,在你沉睡的那一段时间,内部势力已经重新洗牌了。现在森已经是新的首领了。”

“什么!?”中原中也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下去,“啊啊,我到底错过了多少啊,总觉得活在梦里……”

“不对,喂,我到底睡了多久啊?”

太宰治打了个响指,中原中也的面前立刻出现了一个透明的数据屏幕,还贴心地播放着现在的时事新闻。中原中也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太阳历2076年。 

“什么……”

太宰起身,转身之时鞋底碾过碎裂的花瓣,将那花瓣中最后的液体挤压出来,留下血迹一般的鲜红水痕,他背对着中原中也挥了挥手,门感应一样的开启了:“旷工这么久也该开始工作了,中也。顺便一提,我现在已经是干部了哟。还有工作,所以我先走咯。”

“什么嘛?”

单人病房的门关闭在眼前,中原中也眼前的画面极大幅度地扭曲了一下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突然间正前方的屏幕闪了一下,重新亮了起来,

病床上的中原中也还维持着刚刚“停下”那一瞬间的姿势,在屏幕彻底亮起的时刻僵硬的转过来,用一种奇怪又熟悉的语调对着显示屏这边的太宰说:“……是说后来你怎么不继续跑了,原来只是对过去好奇啊。”

“太宰。”

 

 

太宰治侧过脸来,一旁已经不见了中原中也的身影。刚刚作为显示屏的地方亮度逐渐提高最后白光一片,被白光包围他转头目睹了一块液晶显示屏被巨大的压力撞击之后碎成粉末的全过程。那些组成眼前屏幕的数字框架都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撞击中被拆得粉碎,七零八落地掉下些写满数字跟字符的发光碎片来,这是讯息构架开始崩溃预兆。

系统冰冷而机械的女声适时地响起,

“共感链接已断开,将于五秒之内强制退出。”

强制切断共感的代价就是暂时性坠入黑暗,强烈的失重感与无数的未知数据蜂拥着涌进你的大脑,妄图卷走你的神智。成千上百个声音同时开口,无数个情绪与你的感官链接,那些迷失在其中的猎人的意识体都化成了数据的幽灵,咬着你的神魂撕扯。

仅仅只是秒针旋转一下的时间,却已经足够痛苦。

作为网络猎人的缘故太宰治承受的这方面训练比中原中也多得多,故太宰治逃出这个漩涡的时候,中也还趴在床边的桌上,睫毛微微颤抖眼珠在眼皮底下旋转着,显然还在艰难的醒来过程中。但就是别开视线的一瞬间,中原中也已经闪身至他身前一拳砸了上来。

经过年月的磨砺他的体术相比他十六岁时已经有了非常显著而卓越的进步。太宰治只能选择弯腰避开,快速后退去躲避这迎面而来的攻击。

房间很小,毫发无损的完全躲避就变成了奢望,他们彼此都没有用能力,只是赤手空拳的肉搏都几乎破坏了一切。而安放在房间各处的小刀则成了两人火拼的助力。床头柜,画框,衣柜与半截蜡烛都在愤怒的黑色火焰里化为灰烬。中原中也睁着眼睛砸过去的拳头都没有丝毫的缓冲跟放水,是真情实感的发泄。拳头落在身上的力道能让人瞬间飞出去两三米,如果没有墙壁拦截的话。

在这种情况下跟他打斗是极为不明智的选择,系统在混乱中尽职尽责地发送着提示。但太宰治意外地一句话没有说,并且反馈于更加疯狂的回执。

太宰治并非不擅长打架的人,只可能是这份光芒被更擅长的人掩盖了。他们利用手边一切可以使用的东西攻击对方,拳脚交缠之间,他的拳头落在中原中也的侧脸上,而中原中也的膝盖也朝着他的腹部顶了上去了,是狠狠一脚。

内脏移位的痛感真实的上演着。

房间里炸开红色的风暴,但是战争中心的两人只觉得狭窄。大概是骨子里的那份休眠的血性被刀刃与血液的鲜明对比唤醒了,两人并没有停手的打算,他们像被激怒的野兽一样疯狂地互相撕咬,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

——

终于,终于太宰治手上的刀落在了地上,发出重物落地时哐当的沉重一声。

而中原中也用手把太宰抵在墙上,刀刃已经划破了他喉咙的一侧,绷带上的沁出血色红到刺眼。他眉骨转折处的破口还在渗血,先前流下来的血液已经在他面颊的皮肤上汇成了细细的线。

中原中也也差不多半个身泡在血液中,但是刀刃给予彼此的伤害远不及他心中的血口。

他们很久没有这么打过架了。

太宰低下头来,中原中也皱着眉与那双棕色的眼眸对视,这是曾经他无数次睁眼看见的清晨。太宰治也看着他,眼眸冷得像冬日的晚霞。没有波动,仿佛血肉都是假的,瞳孔深处也找不到灵魂,什么都没有。

他的瞳孔分明倒映着自己,但是却不知道他究竟在看着什么。

中原中也的右手稍微使了点劲,刀刃推的更深了。血液染红绷带的速度骤然加快,腥甜的气味在跳跃的空气分子中迅速地扩散着。此时他感到太宰治用来抵抗他的那只手骤然松了力气,在墙角的这个红色困境中,有发丝落在脸上的细微触感。

——

意料之外地,他获得了一个冰凉的吻。





完结倒计时 最近状态很不好,这章产出得即艰难又不好吃,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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